评论员文章

90年代的香港电影多是喜剧、黑帮、功夫动作、鬼片、赌片元素。

(资料图)

讲求的是恶搞、一种鬼马式想象力的特色。

在90年代，警匪犯罪题材没有被拍起来。

最火的《警察故事》系列，虽然是讲警察，但更多的是动作、爆破场面。

又或是黑帮题材，也是一门心思讲匪的兄弟情。

很少有一部电影能够平衡警察和匪徒之间的人物心理、情感关系。

01

一直到1999年，一部名叫《暗战》的电影横空出世。

刘德华饰演一个反派大盗，得了癌症，只有4个月的命，为了给亡父报仇，用“黑吃黑”的手段报复一个江湖大佬。

刘青云饰演正义的警察，他一直想要抓捕刘德华，却一次又一次让他逃脱。

在猫鼠游戏中二人产生出亦敌亦友的情感。

《暗战》构架出一种警匪博弈的关系：匪也是人，有他的过去。

说白了，无论是警察和匪徒都是人，人是有情感的。这部电影不是在演打打杀杀，而是渗透到人心层面。

《暗战》取得了1400万票房，列年度第九名，它也为犯罪题材开创了里程碑。

直到2002年，电影《无间道》问世，彻底开启了属于警匪犯罪悬疑的时代。

《无间道》的高级之处在于它将“人心”发挥到极致，刘建明是个坏人，可他心里想做个好人。

陈永仁烧杀抢夺无恶不作，可他是卧底，做好人就要从坏人开始。

善恶在这部电影中到达一个无法界定、区分的轮回无间之境，这是电影的精髓。

《无间道》给观众带来深深的震撼，也让香港电影跳脱低俗搞笑、赌毒黑的原格局。

此后几年，卧底、无间、警匪题材不断涌现。

开头是模仿《无间道》，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是王晶的《黑白森林》，但只限于形态。

在不断模仿中，各个导演继续加深对于警匪的更深层面刻画。

杜琪峰的《黑社会》弄出了一个史诗级的黑帮。

郭富城、梁家辉的《寒战》，题材灵感来自美国总统竞选。

讲述两个做事风格截然不同的副处长，好像总统大选一样，争夺警务处长一职。

它将权力和正义同步架构到了一宗突发案件中。

这两部电影都极致了警、匪的定义。

02

时光一晃到了2018年。

《无双》上映，这又是一种新形态的犯罪电影。

郭富城饰演一名伪钞印制罪犯，整个故事、多重人格，都是他细思极恐的构架的世界。

2019年有了《误杀》，电影改编印度电影，故事聚焦到一个普通人犯罪上。

肖央为了家人，制造了瞒天过海的不在场证明。

电影同情了普通犯罪者，同时深化了“黑警”，“霸权”概念。

我们会发现，如今的警匪犯罪题材电影非常复杂。

那是因为随着短视频崛起，观看视频习惯改变。

一部电影一百多分钟，不快节奏，观众坐不住。

不可能和从前一样慢慢讲故事了，要反转再反转，警匪题材又变得很难拍。

大多导演不约而同将角度放在了猎奇话题这一角度——

《扫毒2》富商出一亿杀黑帮老大，《除暴》根据真实犯罪抢劫事件改编。

越真实、越深挖、越变态、越大开眼界。

这类电影基本是前面燃爆，结尾潦草。

没办法，无论是送审制度还是电影精神，都是不能鼓吹犯罪的。

这就让观众其实在看犯罪电影的时候已经猜到结尾：坏人必须坐牢、必须死。

拍一部高分警匪犯罪电影，太不容易了。

幸运的是，在2020年的最后几天，《拆弹专家2》逆转了格局。

03

这是一部烧脑、悬疑、反转的作品。

这是一部刘德华，不，是潘乘风的个人电影。

除了潘乘风，所有人都是配角。

潘乘风是一个拆弹专家，有高收入、好友、漂亮的女友。

一次意外，他的一条腿被炸弹炸断。

他很顽强，通过努力康复，体能达到了警队要求的标准，他希望重返一线工作。

可是警队拒绝了他的要求，原因是他是一个残疾人，怎么能让残疾人冲在一线，出了问题怎么和市民交代？

警队没有抛弃潘乘风，给他奖励，让他升职。是潘乘风自己心里气不过。

他觉得世界辜负了他，他陷入极端情绪。

他疏远朋友，和女友分手，辞职离开警队。

他从一个好人变成坏人。

他制作炸弹，报复社会。他和同伙成立了一个恐怖组织，终极目标是炸机场。

在一次意外中，潘乘风失忆了。

醒来后他忘记之前自己的所有事，靠着本能记忆认为他自己一直是一个好人。

他记得好像有一起爆炸案将要发生，警察四处通缉他。

他亡命天涯，回到恐怖组织。

哪怕没有人相信，他还是要做好人。

他协助警方，瓦解恐怖组织，找到了自己亲手设下的炸弹，拯救了城市。

这部电影的高级之处在于它讲的是一个人的自我救赎。

它把警匪关系全都放到了潘乘风身上。

他是警察，也是匪徒。

他是好人，也是坏人。

善恶不是终点，只是一种随时改变的形态。

犯错不可怕，面对错误，战胜自己。

观众能从这部电影中切真感觉到人无完人，人都有错，错了就要面对，无论何时回头都来得及。

电影跳脱了猎奇案件、人性扭曲，升华到勇气层面。

错是心中的炸弹，我们每个人都是拆弹专家。

结语：

纵观香港警匪犯罪电影的21年，不断变换谈论的电影精神。

我们究竟能从一部电影里学到什么，感悟了什么？

靠话题猎奇、靠戏骨洪荒之力的表演、靠大制作……那只是片面。

如《拆弹专家2》，从头到尾它都只是讲了一个人的故事，讲了潘乘风的逆境抗衡之路。

因为正义，所以邪恶。恶之尽头，回归初心。

它让大家忘记了刘德华，记住了潘乘风。

看完有感触，有所悟，这就是2020年警匪新格局里程碑之作《拆弹专家2》。